在塞波尼亚解除中立区地位后,它便倒向民主派,而依靠强大的海防岸炮,塞波尼亚控制了远北郡与塞郡间,航向北海的航道的制海权,这也为奥菲安全登陆远北郡提供了保障。
和塞波尼亚军一同登陆的也有奥菲军团,总计约3000余人的军队将在登陆后直接东进至王城,参与围攻。
越靠近王城,路两旁便越荒芜,时不时可以看到难民,逃兵,殍尸,烧毁的房屋。奥菲军团身着浅灰色军服,这和塞的黑衣军产生很大反差。依照奥菲和基恩等人的商议,决定军中女性留守防卫特拉维芙,男性出征,当然也有少数像贝缌一样出征的女性,或者如同因塔克一样留守的男性。
本来想要贝缌作我的卫兵的,但看她那么热忱于参谋的工作,全军又离不开她,还是作罢吧。奥菲心想。
“巴斯塔!”奥菲不客气地叫来他。“来见一下这四位姑娘。”那四位北斯女兵向他行了军礼。
“这是?公主?”
“今天开始,你暂时担任我的护卫长,她们便是你的士兵了,但切不可有什么歪念头。”
“怎么会有什么歪念头!”巴斯塔脸红了,他没有带过女兵又何况那四个姑娘是奥菲专门挑出的貌美如花的女性。
“可是,这样我就不能去参加围城战了。”
“哦?你是说少了你,这仗就打不下去了?”
“不,不,我才没那么自大。”
“那就干脆点。”奥菲换了便装之后,口气也变得更加直接与强硬了。
“遵命。”说到底保护公主更重要嘛!巴斯塔看着正哧哧笑的姑娘们。“果然随行中有男性就是有安全感嘛!”
贝缌把她的海蓝色半自动手枪别在腰间,分外显眼,她骑马的样子,实在有女中巾帼的风范,可又看得出,头发是精心打扮过的,就好像在对所有人说,我就是将军夫人一样。
可是,奥菲没有勇气阻止贝缌,她甚至不敢和她谈心,她害怕贝缌会刺伤她。
更何况,贝缌比她自由。
一路上,大陆上的人们都对奥菲颇有微词,说她悍然破坏了中立区协定,使得塞波尼亚发生起义,以致于犯下大屠杀的罪行。
奥菲只能狠下心来,当作没听到。
“君王出征,一般都应当骑马佩剑才对呀?”巴斯塔向身旁的马车里的奥菲问道。“可您不仅不佩剑,还悠闲的坐在马车里。”
“没有关系,反正我只是个立宪君主。”
“不,不,这可是您的政治主张啊!”
“行了,不要您您您的!”
巴斯塔换了话题。“那么,公主咱们的行程是?”
“坐火车去南阪。”
“咦?不观战吗?主帅临阵脱逃?”
“我有更重要的事。”
他猜不出她要做什么。
“我要去尼洛微大学做宣讲,顺便买点儿礼物送给尤菲吧?你也可以这么快又见她一面了。”
巴斯塔变得一言不发。
奥菲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的特拉维芙,住着不到一千人,还分裂成相互不理解的人群。军队的女兵们和军队子女,本地原居民,大屠杀难民,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们。他们分别集中在政府大楼,街道,正度大楼,码头。
大屠杀难民都成了政府或银行的职员,为了他们以及军队的人的居民,奥菲也花了一大笔钱修建新的街区与住房,想必这个特区的人口在今后会不断上升吧?
希望因塔克可以在各人群相互理解之前,处理好治安问题。
倒是大家在为设计区旗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镇子开始变得密集,奥菲认得出周围的建筑物,军队一行已经抵达南阪铁路的叉路口了,从这儿向北便可以去卡莱尔、斯国,向东便是真夜与王城。
从这里向东望去,尽是军队们挖筑的战壕,他们在苦苦围城,抵挡当着摄政王军队的一次次猛烈突围。
一万人围城,一万人突围,实在激烈。
而现如今的战场,一片平静,士兵们连叫花子都不如地昏睡在战壕中,他们严重睡眠不足,满脸的胡子让人认不出谁是谁来。
奥菲让她的卫兵们拿出摄像机,架好后,便开始工作起来。她们四个已经很熟练的掌握了使用它的技巧。只是巴斯塔十分好奇地看着她们操作。
奥菲让巴斯塔上去和士兵们攀谈,了解战况。而这样子,奥菲也将他拍摄进去了。
当拍摄到一位伤兵时,他十分好奇地看着镜头,那眼神像是看到了宝贝一样。
当奥菲正在专心拍摄懒散的士兵时,却发现他们一下子全部立正了!
等她回过头去时,原来是基恩和数位战场上的将军们走来了。
虽然那些将军们衣着正式,却也避不开灰头土脸,奥菲和他们亲切的握手,当他们问到那机器是在做什么时,并知道它是用来录像时,马上便精神起来!
“我们要让国民们看到我们最精神的一面!胜利属于民主!”
“胜利属于民主!”士兵们像见到神明一样站起身来高呼。
将军们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与公主握手,希望能在摄像机里露脸。奥菲认出,有不少将军正是她和基恩的大学同学!
哎呀!这些家伙可是知道我的过去,有关学生时代的事儿的,真是不想见到他们。
“师妹?”一位戴眼镜的军官,对奥菲小声说。
“哦!沙波留学长?你怎么在这儿的?”她十分吃惊,因为这位学长曾是一位十分文弱的法科学生才对!“战争不应当让我们这些信仰公平正义的人参加。”
听到号声,全体士兵从战壕中一跃而起,猛然竖起拒马将骑兵刺杀在木桩上。两方的士兵在一阵子猛烈射击之后,进入血淋淋的肉搏。
那场景,真是人间地狱,士兵们大喊着,一刻不停地胡乱砍杀,疲惫使他们丧失了所有战斗技巧,只是比谁更加不要命罢了。
掩体里只有沙沙的录像机工作着,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又一阵冲锋号,塞波尼亚军首次投入战斗。这出其不意的预备兵团调动,让王城军队撤离战线。
奥菲公主平安无事。
为庆祝这次反突围的胜利,所有军官们要在一个镇子上的酒馆里聚会。
这次奥菲再也没有盛装出席。
年轻人们围成一桌,他们是尼洛微大学的同窗,作为基恩的校友们,他们隐约都知道基恩和那个名叫奥菲利娅的姑娘的情事,当然事后才知道她竟然是王国公主!
奥菲刻意远离他们,和名流政要们聚在一起,宣扬她的立场与主义。而贝缌在基恩的引荐下,和青年军官们聊了起来。
公主的女卫兵们成为舞会上被邀请最多的亮点。基恩于是趁此,去和巴斯塔嘱咐一些随行的注意事项。
贝缌只得一个人和青年军官们聊天,当大家注意到基恩离开他们之后,顿时话题一变。
“你知道他和公主现在如何了么?贝缌小姐?”
“咦,他们有什么吗?”
“哦,我还说他俩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嘿嘿,他之前的事儿,都没和你讲过吗?哦,这样大家来为贝缌小姐提供些建议,虽然不知道能否帮到你。”大家都呵呵地笑了。
“最初见到基恩时,是一个非常内向的家伙对吧?”
“是啊,所以经常逃去图书馆看书。”
“结果遇到了公主大人。”
“当然他不知道那是公主咯,只是她博览群书,感觉什么也难不住她,像一个超然世外的贤者。”
“嗯,愿意泡图书馆的人,不都是十分讨厌约束的人吗?”
“当然,基恩也很难成为她的约束吧?”
“所以在表白之后,她立刻拒绝了他。”
贝缌的眼神立刻睁大了。
“因为,公主有在学校交流会上,公开表示爱情只会与冷漠相伴。”
“啊,‘越爱越冷漠’,那个标题我如今还记得呢!”
“内心的绝望也可以成为女性魅力之一吧?”
“现在的公主内心也是绝望的吗?”
“谁知道呢?她仍旧被命运约束着吗?”
“她的命运将会很可怕,所以才不敢留恋于任何事,任何人。”
“那解开命运的一天呢?她会答应他吗?”
“会有吗?”
“如果有呢?”
“一定会再次回答吧?”
大家陷入了沉默之中,基恩这时走了回来,大家完全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又开始说笑,可贝缌忍受不了了,她一个人悄悄走出了会场,在庭院里透透气。
啊,银河,真美。
公主知道她的命运,她的方向,而我,却什么也不明白。
大家趁着夜色又返回了自己的军事岗位,围城就是这样,漫长,让人神经衰弱,随时都可以睡着,但同时随时也会被惊醒。
基恩领到了作战说明书,国民军围城军总部将奥菲利娅军安排在了第一线!
奥菲非常生气,在办公室里,她拿着文件向基恩、巴斯塔四周的人叫嚷,认为这不公平!可大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军纪如山嘛。
“这是在欺负少数派,有谁会让新兵一上来就去前线!”
“可是我们是新到的生力军,大概总部是想把前线已经伤亡惨重的军队撤换下来,及时修养吧。”基恩尽量往好的一面解释。
“好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事情了,总之大家先休息吧。”奥菲让众人离开了办公室。“基恩,你留下。”
贝缌虽有些在意,但也乖乖离开了。
“这场战役中,请你一定要消极一些,我不求你能在军工上为我争得政治筹码,我不想拿人命作台阶。”奥菲侧过脸,对基恩忧心地说道。
从战略上想想,基恩也认为围攻王城并非决定性战役。
“无论胜败,都没关系吗?”基恩明白了奥菲的决心。
“对,我不会被战争的胜败所影响,我们不是军阀集团。”奥菲肯定道。
“明白了。”基恩看出了她的决心。“当务之急是保存和壮大实力。”
“随你便。”奥菲抚着额头。“晚安。”
正当基恩将离开时,奥菲却又忙不跌地问了他一个敏感的问题。
“贝缌和你一起行军。”她有些犹豫。“不会不方便吗?”
基恩沉默了一会儿。
“没什么。”他轻描淡写地说,但却驻足门前,未能离开。
“没什么吗?”奥菲见他如此回答。“即使她和你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吗?”
不知谁向公主透露了风声。
“奥菲!”基恩有些生气,他想自己的样子一定很丑陋吧?
“没关系!”奥菲却更生气地回答道。
他不愉快的夺门而去。
一打开门,便遇上了走廊里的贝缌。
两人互相注视,贝缌却觉得有些羞愧。
“对不起……”正当她小声道歉时,基恩却只是默默地摇摇头,并示意她和他一起返回军营。
他俩走在路上,一言不发,夜里的风非常冷,贝缌不停地呵着气,她和基恩并排走着,说实话,她好想转头看一眼基恩现在的表情,她好担心。
可是,貌似错在自己,自由又有什么资格担心呢?
这时,她不禁想起奥菲的那句“越爱越冷漠”。
真的是这样子吗?如果自己真的去坦然的爱上基恩,结果就只有冷漠在等着自己吗?
她回头看身旁的基恩,却发现他那笨拙的,即使收回的视线。
原来他也在担心自己,贝缌心里一时慌乱了起来。
“越爱越冷漠,真的是这样子吗?”
基恩很是吃惊?他停下脚步。
“你都知道了?虽然我想你或多或少会听到些风声。”
“那么,你真的是爱着公主吗?”贝缌趁势问道,可又马上后悔自己问出这最不想听到答案的话。
“谁知道呢?我是一个感情笨拙,不擅表露的人,也没有仔细想过爱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了,甚至没有胆量确信,对于奥菲的感情,究竟是不是啊呢?”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就是,希望把她从命运中解脱出来一样吧?”
基恩仰望星空,好一会儿,贝缌都沉默着。
“怎么了?”基恩见她低头沉思。
“没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死活不愿抬起头了。
“到底怎么了?”
贝缌躲在了他的身后,默不作声,跟着他走。
在你一直想着要解脱公主的命运时,有没有意识到,你身边就有一个人,她的命运便被你救赎了,并且她的生命中自此只剩下你一个人作为依赖?
你是她的亲人,她的爱人,她的恩人,她的一切,你意识到了么?意识到她那一丝不拿都不愿让别人分享你,想要完全拥有你的感情了吗?
也许,贝缌的心中正这样想吧?
第二天,公主连招呼也没打,便带着巴斯塔和侍卫一行坐上军用火车去往南阪了。
巴斯塔不敢问公主为什么要走得这么仓促。
他正有其他心事。
“给尤菲买礼物了么?”奥菲和侍女们正在不断修改着演讲稿,她的穿着,在别人眼里看来,完全无法和侍女们区分开来。
“走得太突然了,没有买。”巴斯塔其实想说,尤菲愿不愿意来见她都是个问题呢。
“哎呀,看来只好在南阪城里买点儿什么了,早知道我就多带一份塞郡的土产了。”她啧啧嘴,“你还真是不会哄女人。”
巴斯塔不敢还嘴,可他隐约觉得,他已经变成可以让公主用这样的口吻交谈的朋友了。
一瞬间,他心中有了权力的诱惑。
想必,这四位北斯少女,在当过奥菲的女侍卫后,终有一日,会变成显赫的宫女吧。她们也一定如此期待着美好前程吧。
难怪,向往权力的人害怕失败,因为一旦失败,曾经包围着她的部属友人们,都会对她深深失望,那种被世界厌恶的感觉,一定非常痛苦吧。
起码巴斯塔不想成为这种受权力摆布的朋友。
公主似乎是丝毫不关心王城围攻战的胜败,她现在只是一心一意做着在尼洛微大学发表的演讲。
快到南阪城时,公主和侍女们换了衣服,那是完全西海化的服饰,似乎是刻意强调自己是“国际化”的,并非“本土化的”。
而巴斯塔,也被侍女们围着,换上了十分精神的西海军官服。“我可不擅长交际礼仪啊,公主!”
“没关系,把你军人的一面自然表现出来就好。”
西海人聚集的南阪,基本上对奥菲持负面评价,因为她煽动叛乱,制造出屠杀,认为她是一个**裸的军阀。而也有些开明的人,评价她在事实上为民主革命做出了贡献,而且她的特拉维芙也是东大陆上最西方制度化的地区,甚至是可以将特拉维芙视为西海文化国家了。
所以,当火车停靠在南阪车站时,月台上同时有着欢迎和反对她的人们。不过奥菲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当然,他们一行六人的完全西海化服装,很好的拉近了于本地人的心理距离。
而欢迎的人群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位一身蓝色丝绸,印着白鹤图案的传统东方美人,她正是夏露蒂公主。
两个人的文化反差还真是巨大啊,但同为立宪派主张的二人,非常开心地拥抱在了一起。记者们的火药光闪得巴斯塔睁不开眼,而侍女们则是手按枪柄,随时警戒着。
两位公主,难道你们不知道何谓恐惧吗?
今日前来,奥菲踌躇满态,她选择了一直步行前往尼洛微大学,夏露蒂则跟在她身旁。
“王妹,你的力量,真的是无法预测呢!”
“咦?为什么这么说,王姐?”奥菲听出夏露蒂有些忧虑。
夏露蒂有些迟疑,又摇摇头。“不,这是命运啊。”
听到命运这个词之后,奥菲便不再说话了。
从街上仍旧可以听到河口那艘铁甲舰惯例一般的示威炮声,而奥菲却把那当作是迎接自己的礼炮。
奥菲非常亲切与亲民的与在校园内的喷泉地旁欢迎自己的老同学们,她还和自己的寥寥无几的死党们亲切拥抱,可夏露蒂只能在一旁站着,报以苦笑。
她不仅不认识任何西海人,东方化的服饰与公主身份更让她成为高岭之花,在奥菲的对比之下,她显得无比孤独。
不可以嫉妒自己的妹妹,夏露蒂如此告诫自己。
“奥菲,为什么要把他们这群校友都请来呢?你究竟要做什么演讲呢?”校友们如此好奇的问题。“一定又有什么大计划吧。”
奥菲只是卖起了关子,一直到下午的演讲开始,才亮出自己的主题,那就以特拉维芙的名义,以她的名义,向世人推广人道主义同盟会!
大家本以为他会做什么政治动员,或者宣布新的政治决定,但她却表明了一个如此非政治化的立场。
“人道主义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要为弱小的个人,提供给他们以法律的保护,以免受到武装冲突的危害。”奥菲虽然对礼堂没有坐满有些失望,但反过来想想,她需要的只是少数的认同她的精英。
“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无论任何政治立场,无论种族身份,都应当受到人道的待遇,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更是自然法对全世界制定的普世法则!”
没有人想过像奥菲这样,将自然法作为一个信仰的内核,而去建构一个合理合法地干预世界上所有国家的组织。
因为限制武装冲突,保护个人,将会无法避免地与某些国家的主权发生冲突,尤其是现如今尼洛微王国正处于战乱之中,无论是民主派或是帝国派,都绝不会乐意接受来自“自然法”的对自己权力的约束。
看似奥菲十分的非政治化,使人捉不住她的立场,实际上这却是一步要全面干涉别国,别势力的政治化手段。
“所以,作为君主,我有义务响应自然法之召,用人道主义保护我的臣民们免于战火的危害,因此,我要建立人道主义同盟会践行这一使命。”
“那么,干脆让自然法要求所有人放下武器,停止战争好了。”有些人开始唱起反调。“奥菲军团在塞波尼亚的屠杀就人道了么?”
巴斯塔听得火冒三丈,却被侍卫女兵们制止住。
“战争有其合理性和必要性,人道主义是要保护个人免于不必要的杀戮。”
“那什么又是不必要的呢?”
“那是在军事需要和法律之间的一个平衡点来确定的。”
“你上过战场么?你真的明白么?”
“这我更要反过来问你们。大家大多数人都没有目睹过战场的悲惨,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没有必要践行人道主义。”
说罢,奥菲便开始示意侍女们开始放映录像。
大家一时都沉浸在战地的录像之中,奥菲也得以下台来,休息一下以缓解口干舌燥。
她没有看到夏露蒂,大概出去了吧。“巴斯塔,去保护一下王姐。”
因为感受到好多不悦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己的夏露蒂,只得逃了出来,她想去礼堂旁边人较少的草坪上,想要一个人静一会儿。
正巧,碰到了在聊天门前踌躇的尤菲。
尤菲也一眼便认出了夏露蒂。
“公主大人,近来可好?”
“我很好,谢谢。大学生活怎么样?”
“很好,虽然还有些不适应,不过我很快就会和朋友们打成一片的。”
“那太好了。”夏露蒂羡慕地说,“要是我也有像你一样的才华,我也去上大学了。”
“谢谢夸奖。”尤菲经她这么一夸奖,失落的表情好了许多。
“你的选择是对的!”夏露蒂温柔地对她说。
“什么选择?”尤菲有些奇怪。
“在丑陋的祖国与西海文明之间的选择。”夏露蒂小声却又坦然地说。“想必不一定会移民去西海生活吧。要是我不是公主的话,我也一定会和你一块儿去的。”
尤菲一时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我的妹妹已经承诺要带我去那边旅行了。”夏露蒂有些失落地说。“啊,有人来了,我先失陪了。”
等到尤菲转身,却发现竟然是巴斯塔。
尴尬溢于言表。
见到向草坪一个人跑去的公主,巴斯塔优先选择了任务。
“快进去礼堂吧!奥菲公主也好想见你一面。”
说罢便无情地跑开了,尤菲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连步子都迈不开了。
王室的地位一落千丈,在国民议会控制区,受人真正尊敬的王室成员,已经寥寥无几了吧,而自己,没落的,渐渐被属国封臣抛弃的,只能寄篱于涅斯的可怜公主,更是不敢希求什么。
可自己的妹妹,却像一颗闪耀的星星,而她,就像扑火的飞蛾一样,向往但又嫉妒着自己的妹妹。
来来往往的学生不会向她鞠躬行礼,王室已经如同她身上的华丽衣服一般,沦为华而不实的摆设,只是用来装饰军阀的傀儡。
如果如此,她更愿意做自己妹妹的傀儡。
巴斯塔找到了她,但只是默默地站在她身后的远处,环顾四周。
“特拉维芙是个怎样的地方?”
“是座风景怡人的小岛,旁边便是塞港城。”
“那儿的人们呢?”
“嗯,要说的话,便是内心自由的傀儡。”
“内心自由的傀儡?傀儡也会有自由吗?”
“自由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人生在世时时刻刻都受尽约束,重要的是在于你如何反抗这些约束,如果你能够一直随心的反抗命运,那就是自由啦!”
那是夏露蒂第一次开始重新审视起自由来。
“特拉维芙,是那样一个地方吗?”夏露蒂开始对那儿感起兴趣来。
“什么时候去参观吧!”巴斯塔笑道。
礼堂里的学生们都被战场的残酷所震撼了,他们谁也不敢随便评价奥菲的人道主义主张了。
接下来,又是以贝缌为首的一系列鼓动性宣传。
等到气氛终于炒热了,奥菲丢出她的底牌。
“认同人道主义同盟会的人,就请加入吧!”
奥菲自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而她,也立刻注意到了不知何时坐在前排的尤菲。
散场之后,尤菲便迎了上去,侍女们在知道了她是公主的好友后,才放松了警惕。
“我想公主要失望了,尼洛微大学唯独缺少的就是献身精神。”尤菲见到众人径直离开,叹息道。
“没关系,我需要的是愿意自己留下来的精英们。”
“公主,你为什么相信会有为了信仰而献身的人?那种人生,真的不会后悔吗?”尤菲吐露出了自己内心中的顾虑。
“呵呵,这是一件无意义的担忧。”奥菲和侍女们相视而笑。“人生只有一次,所以不可能拿后悔来作为今后人生的参考,所以,一个自由的人,只会考虑自己想要做什么,而后在当下就去做,因为价值观念对于一个真正自由的人实在没什么参考价值啊!”
“自由”这两个字,就像一只小恶魔一样,紧紧地攥住了尤菲的心。
在这之后的一周时间内,奥菲都努力试图招募足够多的人员,建立起一支可以在前线进行人道主义救援的队伍,所以,要有士兵,奥菲军团的女兵们可以担任这一职责,要有法律工作者,这需要优秀的法科生参与才行,还要有工兵作修建救援,想必可以临时招募到平民来工作吧,最重要的是战地医生,这才是奥菲所真正渴求的。
不过,真是困扰人道主义同盟会的,不是人员问题,而是经费问题,它的非盈利组织性质,使它必须依赖外界的救援,才可以维持住向战场的物资输送。
所以,捐资才是奥菲所渴求的,凭借塞巴斯蒂安家借给她的一吨黄金,也一定撑不了多久吧!
在这一周里,奥菲开始对社会的冷漠感到失望,果然,这个社会容不下理想主义者吗?只有第一支战地救援做出成绩来,才可以说服世人吗?
奥菲无聊地翻开地图,中央海是如此的广阔,东大陆,西大陆,北冰原,南群岛,还有未探明的,令人向往的远东和远西,真想在有生之年,亲眼目睹一次中央海文明之外的其他文明啊!
她将视线停留在了西海的威尼卡国上,总有一天,她要去一次那里,那里是妈妈的故乡啊!
奥菲有些消极起来,在将夏露蒂作了一番平民打扮之后,带着她游玩起这座自己居住了十多年的城市。夏露蒂也第一次拜访了奥菲在少女时代所寄住的政府公馆,她有一间二楼的卧室,带着一个宽敞的阳台,卧室的布置很朴素,现在也成了另一位女孩的卧室了!
“小时候住在这儿,寂寞吗?”
“啊!该说吵闹才对!不少从西海来的官员子女,都寄住在这儿,这儿可热闹了。”奥菲摇摇头,摆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她倒头睡在了自己久违的床上。
“要是可以一直在这儿度过平凡的人生,会不会也很好呢?王姐。”
“明明某人之前还说自己绝对不会后悔。”
“是吗……”奥菲睡眼朦胧,看着坐在阳台的夏露蒂,一会儿便睡着了。
而在北方的王城,却迎来了最大的决战。
奥菲军团的士兵们表示,北斯族人最不适合打阵地战,他们更适合进行游击作战,但基恩不认为,这是他们临阵退缩,致使阵线后退的理由。
“这不是由于他们没有勇气,而是由于他们不想做无谓的牺牲。”贝缌仍旧有着在北斯地区时流寇主义的观点。
“可一旦阵线的一处被撕开,全线都会破灭啊!”基恩向战壕里的士兵们宣布,“你们要明白紧守阵地的重要性。”
又一发炮弹呼啸而来,在奥菲军的阵地炸开。
“躲避,趴下!”
奥菲军正在非常痛苦的适应阵地战,幸好他们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伤亡无多,并且,他们在阵地的南段,而王城军,已然决心朝东边突围,连日来的大动作,使得总部确信,将会有一场大的突围战。
连夜的疲劳,让贝缌有些吃不消,基恩劝她去休息,但她却坚持要作为参谋,和长官共进退。
作为一个女性,要忍受这样的混乱,脏污的环境,极差的伙食与极度的疲劳,她已实属不易了。
简易床只有一张在指挥掩体里,贝缌终于抵不住睡意而躺下了。而基恩,希望她好好地睡一觉,尽量不叫醒她。
一旦突围成功,国民军消灭摄政王军的计划便失败了,而封建军队们也似乎不乐意救这个外来的摄政王,正在张望。基恩仔细分析着地图,如果从帝国的角度看,尼洛微王国的事情必然波及其它王国,尤其是同属西北三国的卡莱尔与斯,但它们似乎毫无准备作战的迹象,这样也好,因为卡、斯两国虽然也有一定程度的西化,但本质上仍会站在帝国阵营中。
这时,基恩将视线移到了令人不安的,与尼国接壤的,西南王国波西米亚王国,它介于尼国和东大半岛之间,是个不可小觑的富庶之国,也是帝国势力较强的邦国,大将军塞西尔,就驻扎在这里。
基恩的脑袋变得清醒起来,他隐约感到,瓦伦婷或许正在这里,在波西米亚王国。
他的预感很准确,因为瓦伦婷的确正在做基恩最担心的事,那便是说服帝国与塞西尔将军,让波西米亚王国参战!
第二天一早当贝缌睁开眼时,发现战场分外的平静,这几日连续的激战,让人们对这短暂的和平更加感到恐怖。
大家看着族长贝缌的精神很好,心里也安定下来。
基恩似乎又去开作战会议了,现在她是奥菲军的指挥官。
后方军队正在向东线与北线集结,以应对王城军的突围,因此,西线与南线便薄弱了,但王城军绝不会有勇气放弃王城,孤军深入国民军腹地。
“王城军要是无法守城的话,可能会去其它地方坚守。”
北斯士兵讨论着。
“咱们以前不也驻守过山区么?”
“对哦。只要附件有足够大片的山脉,便可以一搏咯。”
“但也要有援军赶来为前提啊,话说这王国万里平原会有山脉么?”
听到这些对话,贝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王城南面的佐思郡,不正是佐思山脉么?
已经迟了,等到贝缌通知大家做好一级准备时,毫无炮火袭击预兆的骑兵便冲了上来。
战线马上被撕开,在奥菲军与塞波尼亚军防守的接壤处,被骑兵猛地冲开,两支防卫军都不自觉地后撤。
贝缌竟然不自觉的允许了奥菲军的溃散,仅仅是在射击途径阵地缺口通过的敌人,却失去了任何战斗目的,这已经注定了围城的失败。
不甘心,真是不甘心!
贝缌怨恨地射杀着无辜的敌人,她明明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敌人正在快速通过,而不一会儿,一支主力骑兵队便通过了这里。
她看到了打着摄政王徽的战车,那个人,就是蒂莫西摄政王!明明近在咫尺,却只能守在战壕中。
等围城部队反应过来,已然无法追击正在前往佐思山区的王城军主力。围城失败了,虽然夺得了王城。
国民军总指挥部移入了王宫,紧锣密鼓的进行作战讨论。
所幸无人追究贝缌失守的责任,她也随指挥机关,住进了王宫中,好好休养一下自己的身体。
王城不用担心劫掠,因为它由于围城,早已一片萧条了,甚至还需要军队接济。王宫作为指挥总部,也免于受到军官以外的人劫掠。
贝缌也参与了对王宫宝贝的抢夺,虽然她明显下手有些迟。
她有幸在议会厅,找到了一柄佩剑,她喜欢武器,即使剑有些破旧,但的确是宝物,她便毫不客气地直接系在自己的腰间。
进驻王宫后,房间便是以军团为单位,分给指挥部的官员们,所以,同军团的指挥官,要住在一起,而奥菲军的两名指挥官,基恩,贝缌,也被分配了一个房间。
贝缌虽不介意,却也终究有些害羞,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华丽图案密布的天花板,陷入了幻想之中。
军官们在会议室中开秘密会议,他们要立刻做出决断。
而在南方的波西米亚王国,瓦伦婷也在催促着一个人赶快作出决断。
“我知道你现在心急如焚,可王国是否要发动战争,不是我所能决定的。这要取决于皇帝以及波西米亚全民的意志。”面相强势,身材魁梧的塞西尔将军,只是用这种实话敷衍着瓦伦婷。
“若是弃尼洛微局势于不顾,总有一日战火也要烧到波西米亚的,所以要趁早消灭革命势力才对。”瓦伦婷捏紧拳头,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不仅有愤怒,也有被羞辱的原因,因为塞西尔,是在那间再熟悉不过的宅子里和她会面的,这里是她和塞西尔曾经一齐生活的地方。
她和塞西尔,都是波西米亚的没落贵族的子女,成就自己的人生,两个不甘心的人相约加入了军队,凭借自己的努力打拼。
大概塞西尔很早就爱上了她吧?只是希望自己功成名就之后,再明媒正娶瓦伦婷。只可惜,前往帝都的瓦伦婷只是留给了塞西尔无尽的遗憾。
塞西尔就像是刻意强调之前两人的感情一样,专门在这间二人同居的小屋会面。
好卑鄙。
瓦伦婷好想获得他的理解与原谅,可再次见到他,他那冰冷的眼神,彻底打消掉了她仅有的一丝勇气。
她沉默不语,站起身来,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衣服,而直至一丝不挂,面前的塞西尔,也仍旧是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她只好自己向他走去,想要抱住他。
可他断然拒绝了,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瓦伦婷已经忍无可忍了,她打翻了茶壶,把茶杯向他用力扔去。
“为什么?!”
塞西尔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儿子在等我一起去打猎,像他这样年纪的小孩子是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他微微一笑。“你也赶快生个孩子吧,这样你的人生就不会再迷茫了。太子妃大人。”
木门碰的一声闭住,只留下寂寞的瓦伦婷在嚎啕大哭。
波西米亚国王非常友好的接见了瓦伦婷,像他这样一位全无实权的国王,无论对谁都是十分友好的,他一直同情着尼洛微的战事,但却死活不肯承诺号召国内出兵。
“来,尝尝,这是锁钥城那儿贩来的北方茶叶。”王国殷勤地为瓦伦婷倒好了茶,全然没有王者应有的气魄。“因为尼洛微封锁瑞驰河,所以很多货物都跟不上供应了,东大半岛对我国的走私也越发严重。所以,我们只好在锁钥城进口北方的东大陆货物了。”
瓦伦婷静下心来,放弃了说服国王,这茶的味道,和以往的大不相同。
“这茶是?”
“不错吧!这是卡莱尔产的茶,卡莱尔女王建了好多茶业工厂,正愁没有市场呢,却正好赶上与西海的贸易断交,给它的市场竞争压力减少了不少。”
“卡莱尔的出入境挺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它国内现如今到底是什么样子。”瓦伦婷奇怪道。
“总之一定很富裕,军力也已经强到可以轻松抵御斯嘉科琴的骚扰了。”国王反问道,“摄政王为何不要求他的属国卡莱尔出兵,它不是离王城非常近吗?”
“这……”瓦伦婷很无奈,因为诸王国里,只剩下波西米亚的帝国势力还牢牢控制着政权,而卡莱尔、斯嘉科琴、尼洛微等国,都渐渐长大成无法驯服的狼了。
尼洛微王国的现状,一定会让卡莱尔,斯嘉科琴觉得是前车之鉴,更加提防起来帝国对它们的干涉吧?现在它们没有参与进来,反对帝国干涉尼国内政就是万幸了!
波西米亚国王笑眯眯地说:“谁也无法预测未来,因为它总是让我们以为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
结果,在波西米亚毫无结果的度过一周之后,报纸上却出现了惊人的讯息。
在蒂莫西摄政王成功突围进入佐思山脉后,卡莱尔国便宣布要派兵进入尼国,以防止尼国局势进一步恶化。
卡莱尔真的是这样一个友善的国家吗?瓦伦婷觉得难以置信。
而当天下午,从帝都来的加急文书便送到塞西尔手中,他看完文书后,便将其毫不介意的给了瓦伦婷阅读。
“庆幸吧,波西米亚也要出兵了,从帝都东方的王国们赶来的远征军,也将会源源不断地抵达尼国。”
瓦伦婷十分意外于帝国的意图,它并非命令塞西尔与卡莱尔军一同维持局势,而是要他时刻盯紧卡莱尔,做好准备与它一战。
“为什么?波西米亚要和卡莱尔一战?”
塞西尔摊开地图,沉思良久,终于将图钉钉在了锁钥四方城上。“我没有猜错的话,卡莱尔会奇袭锁钥城!”
等到贝缌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基恩正在忙乱地收拾东西。
“醒了吗?”
“怎么了吗?会议结束了吗?”
“事情变得麻烦了,大麻烦,未来在向我们预想之外发展。”
“翼赞议会终于要发动总攻了?”
“比那更惨。”基恩拿起那柄蓝色的剑。“这柄剑是在哪儿找到的?”
“议会厅,那个不重要。”贝缌开始担心起基恩口中的乱局。
“奥斯纳布城也乱成一锅粥了。”他如释重负地检查者那柄剑,似乎没有神秘缺憾,“你喜欢这柄剑吗?”
“那是一柄好剑。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贝缌接过他递来今早真夜租界的报纸。
“波西米亚万国与卡莱尔国,宣布要派兵维持尼国局势!”贝缌有些吃惊,“维持局势,到底是如何维持?”
“我大致能猜到它们会首先进入哪里,所以我用一晚的时间说服了其他的将军们。”
“哦,那你还真是雄辩呢?可以将它们说服?”贝缌一脸得意的样子。
“不是我雄辩,而是我讲清了不按照我说的那样做,将会承担的代价!”基恩拔出那柄剑来。
“你的提案是?”贝缌屏住了呼吸。
“东进锁钥城!”他用力斩开空气,剑发出呼啸声。
“东进……”贝缌很是担忧。“这不是要深入敌军腹地吗?”
“如果才整个东大陆西海岸的角度来看,谁控制了诸国间的交通要冲锁钥四方城,谁将会在之后的大战中取得决定性优势!无论如何,我们要赶在卡莱尔,塞波尼亚两国之前,占据锁钥城,不然的话,我们将注定失败。”
“怎么那样……”贝缌一时无言以对。“也就是要大决战吗?”
“这把剑……”基恩正要开口。
“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贝缌脸颊泛红,笑嘻嘻地说。
基恩苦笑道:“那我就收下了,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因为公主一定会说你是无权处分这柄剑的吧?”
“为什么?公主才不会有心思管我是不是偷拿了一把剑。”
“可惜。”基恩将剑递给贝缌。“这是她妈妈给她的遗物呢!”
贝缌一时间觉得这剑沉重了许多。
“公主的母亲是西尔维娅王妃对吗?”贝缌轻抚着那柄剑。“我一点儿都不了解公主的身世呢。”
“没人了解她的身世。”基恩淡淡地说。“她是孤独的。”
那柄有些孤独意味的剑,几日之后便交到了奥菲手中。
夏露蒂见她一个人,紧紧攥着那柄剑,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
舆论焦点立刻转向了卡莱尔、塞波尼亚二国的军事动向,以及奥斯纳布城的应对之策,可谁也不知道,国民军主力早已沿着瑞驰河悄悄东进,远征锁钥城了。
就连奥菲也不知道,自己的军团的去向,留下的,仅仅是色非的的西尔维娅之剑。
她想来自己小时候,孤独的母亲总是会把她紧紧搂在怀中,一搂就是很长时间,弄得她很不舒服,想要挣脱开来。
现如今,即使想要被拥抱,也不可能了吧,只能紧紧抱住手中的剑。
她终于能体会到母亲一直都在忍受着的孤独了。母亲的孤独,可以用身为女儿的我来填补,而我呢?我的孤独呢?
“寂寞啊……王姐。”
夏露蒂只是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
“我好想要力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向往力量。”
夏露蒂握的更紧了。
“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的,王妹。”夏露蒂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我们身上流淌着一本相同的血啊。”
南阪的舆论已经不在关心,奥菲,所以她打算离开南阪了。
“去旅行吧?”奥菲突然问道。
“旅行?去哪儿?”夏露蒂不明白她的意思。
“遥远的大海彼岸。”奥菲的眼神中,透露出害怕被抛下的恐惧。“我有不得不做的事。”
夏露蒂脑海中一时竟然浮现出了夏兰疲倦的脸,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呢?
夏露蒂点点头,奥菲安心地笑了。
告知巴斯塔,要在尼国陷入最大危难的时候,随公主一同去西海,他一定会非常不好受吧?但他拥有军人服从的优良品质,沉着地接受了奥菲的命令。
奥菲要巴斯塔去和尤菲告别,因为这将会是一场遥远的旅行。
可是,这次巴斯塔选择了违背命令。
尤菲是听到奥菲和夏露蒂要忽然离去的消息,才匆匆地赶来码头的。
“公主要放弃尼国了吗?”尤菲有些哭脸。“为什么不和我道别?难道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吗?”
巴斯塔面对着尤菲责备的眼神,心中绞作一团。
奥菲看着责问她的尤菲,沉默良久,最后却想不出什么好台词来回答她,只是真白的说。
“我是君主,君主是自由的,我是自由的。”
听到奥菲的解释,尤菲心里难受极了。
“究竟,自由是什么啊……”
“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夏露蒂安慰道。“我们不是逃跑,我们会回来的。”夏露蒂说这话时,心里十分没有底。
两位公主看向沉默的巴斯塔。
结果尤菲和巴斯塔一直都只是看着对方,只有海浪声在填补这段沉默。
奥菲轻轻叹气,海风让她的眼睛有些干,她什么也没说,独自一个人先行离开,侍女们和夏露蒂也跟了上去。
而巴斯塔,仅仅只能哽咽着说出一句:“再见。”
“公主——,我也想要和你们一起走!”尤菲向渐渐走远的奥菲大喊。
奥菲可以体会到她的痛苦,但无法接受她的一时冲动,她转身向尤菲大喊道:“你好好努力,精进学业,等你拥有能力之后,自己来到我们身边吧!”
“一定——”尤菲略带哭脸地应声道。
只有尤菲来为奥菲一行人送行了。
而奥菲身边所有人,想必尤菲是最最孤独的了吧。
而奥菲能做的,什么都没有。
“对不起,巴斯塔。”奥菲有些疲惫的向身后的巴斯塔说了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航向西海联盟的船,扬帆起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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